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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到底是誰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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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到底是誰?

放在桌上的茶冉冉冒著熱氣, 月光從窗外流進來,剛好落在兩人的臉上。

奸商仔細打量著對方,亞瑟長著一張讓人舒服的臉, 帶給人溫和的親切感。他親切地邀請奸商坐下,又將桌上的盤子向客人推了推,微笑道:“來這裏的客人們都很喜歡這個。”

盤中點心樣式可愛、香氣甜蜜。奸商瞧了一眼就能看出這和藥劑原料相同。面具上的顏料緩緩流淌, 變成了危險的暗紅色。

“你是從哪裏得到這些東西的?”

“我之前在黑霧邊境待過一段時間,那裏有幾個家族會出售藥材。那些藥材氣味香甜, 效果極佳,能夠治療秘釀的成癮性。因此我向那些家夥購買了不少。”

亞瑟像是沒看到變色的面具, 仍舊款款而談。

“後來, 我發現那些藥材很適合入藥,能夠極大地提升藥劑的效果和產量,便開發了一批新藥。您可以向協會申請認證, 這是經過許可的發放。至於對商會生意的影響,我感到很抱歉。但在黑霧反擊計劃面前, 我認為個人的得失應該後退一步, 您覺得呢?”

他輕巧地將話題拋給奸商, 把控著話題的中心。可惜黑袍商人今天來不是為了談生意,他難得犀利地開口:“我希望你能夠停下這種行為, 那批藥材有問題。”

亞瑟無奈地攤了攤手:“抱歉。所有藥劑已經發放下去, 飽受人們歡迎,街頭不少人日夜排隊、甚至為之爭搶。如果現在停下來,那些得到好處的人恐怕是第一個不願意的人。”

“我可以解決這個問題, 前提是抹掉源頭。”

“呵呵...你是在生氣嗎?奸商先生, 其實我仰慕你很久了。我早先聽說過你的名字。據說付出足夠的代價,就能換取自己想要的東西。這讓我不禁想起古老的黑霧前時代, 那時深淵中生活著一群貪婪的魔鬼。它們狡詐冷酷,唯利是圖,一旦與其完成交易必然會完成。無數人沈溺於其中,直至失去自己的一切。”

亞瑟微微傾身,很感興趣地問:“你真的和那些東西有關系嗎?”

熟悉感。

強烈的熟悉感。

不祥的預感浮出水面,就像是在很久之後回到了討厭的老房子裏。奸商屈指叩動桌面,看向對方的目光多了幾分審視。

“沒錯,我曾經與魔鬼做過交易,交換我的女兒能夠活過來。可魔鬼欺騙了我,在我完成交易後,她睜開眼睛後便又死去了。”

“於是我做出了最後的交易,拿自己的靈魂與魔鬼對賭。與其他人不同,我並不是因為靈魂純凈而進入群星之地,我是世界樹的囚徒,這是我的賭局,直到戰勝那個魔鬼為止,”

“深淵已經崩塌,除了人類和怪物,這個世界上不再有其他種族。魔鬼全部死去,你又在與誰對賭?”

“如果我失敗,誰知道魔鬼會不會覆活呢。”

黑袍商人假笑著從袖中抖出一枚硬幣。金屬在指尖旋轉,正的一面面向醫生,反的一面面向自己。他屈指彈起那枚勞比,在空中反覆投拋。

布滿疤痕的右手完勝經驗豐富的魔術師,將小小一枚硬幣玩出了花。不自覺吸引著觀看者的目光。

亞瑟也不例外,他興致勃勃地欣賞著奸商的表演。後者從容道:“既然我回答了你的問題,接下來就輪到你了。我有一些有趣的事情,你想聽聽嗎?”

不等亞瑟回答,奸商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。

“你發的那批藥劑有問題,它們是用黑霧邊境的植物做的。恰好我和教會有點交易,他們的聖子在西部清理過一批黑霧信徒。他們有一個共同之處:全都是值得信賴的貴族,去過類似東部丘陵的地方,並且匯報沒有問題。”

“這也是剛開始黑霧邊境沒有提防這些地方的原因,盡管被稱為【死亡之地】,但對於血脈者來說不存在危險。可第三次試煉中的結果證明了他們是錯誤的。那些貴族不知不覺投靠了黑霧信徒。他們體內埋下了可以引火暴的圓球裝置,這其實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。”

“人的意志是無法掌控的。有善必有惡,同樣,有背叛必有忠誠。這些家族在西部生存已久,怎麽會突然間集體背叛,連一絲風聲都聽不到?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們受到了控制。”

“但據我所知,這些裝置最開始並沒有這種效果。【手藝人】致力於賦予汙染物活性,借此創造出更多的禁忌汙染物。從某種方面來說,他們更像是在制作一個新的種族。”

“而一個種族誕生的前提是適應與進化。”

伴隨著奸商慵懶的聲音,亞瑟臉上的微笑漸漸收斂了,他面無表情地凝視著奸商。只有這時候才會發現他的。

硬幣彈起又落下,月光被飛轉的棱面分割,冷硬地折射出兩人的面龐。蒼白面具上的粗劣笑臉沈澱出幹涸的紅。

“我先前一直無法理解,第三次試煉中歐文家族的血脈者是怎麽中招的。但現在看來,你們培養出了一種危險的東西。它們以某種媒介紮根於人類的靈魂裏,借以進入身體。吸收人類本身的汙染,一旦離開就會立刻引爆。至於那個媒介是什麽,恐怕就是這些植物吧。”

“漂亮的分析。”

亞瑟拍手稱讚,不加掩飾地流露出讚賞之意。硬幣最後一次落進奸商的掌心裏。他握住那枚勞比,手背向上放在了桌面上。

“我只有一個問題,秘釀的副作用是不是你們故意研究出來的?”

亞瑟狀似無奈:“不愧是奸商,這分明是兩個問題。可惜我沒有義務回答——除非你和我做個交易。”

“僅靠一個問題可買不到什麽好東西。”

“沒關系,我只是希望你今天不能對我出手。”

奸商略一沈思,爽快地將硬幣推了出去:“成交。”

硬幣順著桌面滾到了亞瑟的手中,他垂眼掃了一眼,朝上的是反面。

“你猜得沒錯。秘釀的副作用是故意為之。推行一種新的東西是緩慢的,上位者很快就能看出危害在哪,進而采取遏制措施。但如果組合一下——”

他兩指用力,輕松捏斷了那枚硬幣。裂成兩半的硬幣尖銳不平,劃破了醫生的掌心。後者毫不在意地將其舉起,當著奸商的面重新拼接。被血染紅的硬幣宛如一輪鮮紅的圓月,紅色液體順著裂縫緩慢滴落,砸在桌上暈成一團。

“為了驅散更大的威脅,哪怕是用點過激手段也無妨。上位者要求的只有結果,哪怕只是好上一點。”

而對黑霧信徒來說,這是一個赤/裸裸的陽謀,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,那就是讓這兩種東西更廣泛地傳播出去。

“原來如此,也就是說秘釀的副作用是可以去除的。這個一切只是你們的傳播手段。”

奸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,絲毫不為對方的話語所動。

“精彩的陰謀。不過我還知道一件事情,不知道你打算拿什麽來換呢?亞瑟、不,是艾博先生。我們又見面了。”

醫生挑起眉梢:“您在說什麽呢?艾博是貴族協會逃跑的叛徒,和我有什麽關系?”

奸商笑臉相迎,說話卻尖酸刻薄:“你該改改自己的設定,起碼別每次都用一樣的人設,還有把骨子裏的瘋勁收一收,不要像是路邊的瘋狗一樣見人就咬。”

“唔,你說話的方式讓我想到了一位熟人。他和你一樣嘴上不留情。”

【亞瑟】也不裝了,臉上的表情淡下來。想到什麽似的哼笑一聲,隨意將硬幣扔在了桌面上。

看似完整的硬幣與桌面相撞的瞬間化為齏粉,他優雅地撫過掌心,割出的傷口頃刻愈合。

做完這一切。男人擡起眼望向黑袍商人,眼底隱隱約約流淌出一點翠色:“這個交易對我沒什麽用處,我更希望達成另一個交易。奸商先生,硬幣落下的反面的確是屬於你的勝利,不過你怎麽知道這些不是為你設置的陷阱呢?”

隨著他的話語,黑袍商人所坐的座椅上忽然伸出許多鎖鏈,將其牢牢捆綁在原地。兩人所處的房間撤去遮掩,墻壁與天花板鮮紅如血,隱隱能夠聽到人類的哀嚎。

鎖鏈上遍布倒刺,表面布滿鐵銹般的紅。奸商淡定地看著它們將自己綁起,卻始終無法紮入繃帶中。

“這是禁忌汙染物【國王的刑椅】,在黑霧前時代,它曾是處刑王室的專用座椅。”艾博從容不迫地說著,“得感謝你之前的話,我確定了一些東西。你的能力不是交易,而是【等價交換】。”

被束縛者的動作停頓了一下。交易與等價交換,這是相似的兩個概念。

普通人都會將奸商的能力視為交易,他是商鋪的主人,所有商品的所有人,可以隨意進行販售。

但實際上,奸商的祝福本質是以價值之物換取價值之物,他更像是寶庫的看守者。當有人向其提出交易申請,他就能取出對應的寶物,趁機謀取利益。

其本質就在於,寶物是否屬於他。

這一點從奸商的詛咒也能看出。【交易必須獲取對應籌碼,不得因為良心做事】。這個含糊而微妙的詛咒至今還未發揮什麽效力,梅森當初之所以設置這具馬甲與魔鬼有聯系,就是覺得兩者之間極為相似。一個和魔鬼作出約定的形象非常符合奸商的祝福和詛咒。

可一旦讓人抓住這其中的漏洞,就很容易被針對。發覺奸商動作的小小停頓,艾博的笑容更加燦爛了。他主動向刑椅伸出右手,一根鎖鏈洞穿掌心,被鮮血染成了紅色。

艾博卻是很高興的樣子,笑瞇瞇道:“看樣子我猜中了。就算你是想要使用這份能力也需要付出代價吧,這樣的話,只要在上面加上無法支付的代價,就能夠把你困在這裏了。”

奸商抖出一枚新的硬幣:“這位客人看起來胸有成竹呢。”

“不敢當,我只是有一個珍貴之物想要與你交易而已。”

“你知道【國王的刑椅】的傳說嗎?”

“這把椅子曾被歷代國王珍藏,成為了王權的象征。但後來王室殘暴,失去民心。起義的軍隊在這把椅子上斬殺了王室所有人,血與怨恨融入了椅子裏。從此,王權之座變成了王族們的刑場。被囚禁的人越強大,它的效力便越強。無論什麽樣的人都必須呆夠48小時才能離開,這是當年處死所有王室花費的時間。”

“但這不是【國王的刑椅】最有意思的地方。它可以設定開啟和關閉的條件,前提是付出足夠的祭品。打個比方,如果需要一噸黃金才能開鎖,那麽持有者必須擁有一噸黃金;如果親手殺死一百個人才能開鎖,那麽持有者必須有能力親手殺死這一百個人。”

“而在來之前,我把它交給了【蟲之女王】。”艾博嘴角噙著一抹微笑,語氣溫柔舒緩。“所以它的開啟條件是,殺死位於蟲之城中的所有人類。”

“只要你能付出對應的代價,就能離開這裏了。”

奸商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。顏料繪制的嘴角下撇,聲音也變得危險起來:“你以為這樣就能將我困在這裏嗎?”

“不是還有我陪你嗎。對了,你可以殺了我,【國王的刑椅】效果會更好。”

艾博語氣淡漠地回答,絲毫不把自己的生命放在心上,聽起來甚至有點躍躍欲試。

奸商有些不悅,終究沒有選擇強行破除。一是用這麽龐大的財富換取自由不值得,二是教會的書中曾經提到過艾博這種情況。

以自身的血來強化汙染物的能力,這種辦法名為血祭。通常用在主人難以控制汙染物的情況下。

【國王的刑椅】現在的主人是【萬蟲之母】,艾博想要使用自然需要付出慘重的代價,汙染物不可能使用太久。

別看那小子說得這麽驚險刺激,說不定背後就指望著消耗奸商的實力。再者他忽略了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,奸商掌握著白的靈魂。

這比奴隸契約還要嚴格,白的所思所想、一舉一動全都暴露在奸商的眼皮子底下。同樣,如果他單方面想要白去做什麽事,很多情況下並不需要那麽麻煩。

他優哉游哉地往刑椅中一靠,灑脫的姿態反而讓艾博的笑容淡了些。他盯著奸商的面具,心中不斷思考著對方還有什麽底牌。可惜任他想破腦袋也無法得知奸商的打算。黑袍商人輕笑著任由他打量,指尖不動聲色地一彈。

黑區,黑森林酒館。

這座外表老舊、內含乾坤的酒館已經成為整座黑區的情報中樞,每天都有大量情報流通。今天與平日不一樣。酒館門上掛了歇業的牌子。戴著面具的侍者來來往往,將冒出細白泡沫的酒送到不同的桌子上。

坐在桌旁的人均穿著灰色和黑色的衣服,極大程度上遮掩了身體特征。臉上戴著不同的面具。

由於黑森林酒館,黑區現在流行起了面具。不少情報商開始學著放棄帽子,變成戴面具偽裝身份。

他們三三兩兩地坐在一起,彼此低聲交流:“你們查到哭面大人需要的情報了嗎?”

“沒有,外面一切正常。我讓人去領了街上的藥劑,檢查後是正常的。”

“我派人摸去了傳送陣,讓手藝最好的工匠檢查了一遍,那個傳送陣也沒問題。”

“我讓人接近了那個機械城新來的S級研究員...”

前兩個人倒吸一口涼氣:“你成功了?”

最後一個人尷尬地喝了口酒:“沒,被那群機械扔出來了。不知道是什麽種類的機械,對外人嚴防死守的。據說是這個研究員帶了最新科技來,保密措施做得特別好。”

其他情報商嘆了口氣:“如果能夠搞到這個技術,該是多大一筆錢啊。”

酒館裏的情報商們紛紛露出向往之色。不過他們還是有理智的,當下正是黑霧反擊計劃的緊要關頭。作為核心人物,誰敢對那位研究員出手就要冒著群攻而起的危險。給他們一百個膽子都不敢這麽做。

白混跡在這群情報商人中聽著閑談,剛開始還有點意思,後面越聽越無聊。就在他想著要不要換個地方的時候,他

奸商通常不會用這種方式通知他。少年敏銳地覺察出問題,面具下的臉一下子繃緊了。

他仔細聽完奸商的話,立刻站起來繞了一圈,在侍者們的掩護下回到了樓上。

很快,一道命令從黑森林酒館的二樓傳下去,如漣漪般擴散到了整個黑區。

一封封信從黑區傳了出去,送到了各種權貴的手中。不談他們收到消息時和等驚訝,開在黑區內的免費藥攤子已被極快清理出去。喝過藥劑的人被統一聚集在一起,這是唯有在黑色地下才能做到的事情。

強權、暴力、,缺一不可。

看著呈交上來的數量,白松了口氣。黑區人本就貪圖小便宜,猛然遇到有人發放藥劑,自然是不要命地往家裏收。

好在這些家夥收下藥劑不是為了自己吃,而是拿出去賣。他命人找到賬本,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去向不由在心裏長嘆一口氣,不知是慶幸還是無力。

主人說這些藥有問題,不能夠食用。酒館的動作還算及時,加上長期以來的威懾力,足以震懾黑區內部。

可在黑區外呢?已經不知有多少人喝下了這些昂貴的贈送品。

......

蟲之城。

一覺醒來,籠罩畜生棚的黑霧悄無聲息散去。天空仍是蒙蒙的灰黑色,畜生棚沒有路燈,仿佛在說這裏不配有白天和黑夜。

紅發青年從地上爬起來時,其他人已經起床了。滄桑男人一早就出門忙活昨晚答應的事情,弗林和祭司在整理物資。阿加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堆零件,窩在角落裏埋頭苦拼。

見紅發青年醒來,瑞克斯向他打招呼:“早上好,我正打算去給大家弄點吃的回來。”

早飯自然是得自己準備的,其實他們帶了一定量的食物,但在這種情況下,高熱量食物當然是要留到最緊要的關頭。

偽裝成低等蟲族的瑞克斯自然是外出的不二之選。紅發青年叮囑兩句,目送他出門。

瑞克斯出去逛了一圈,很輕松地帶回了充足的食物。回來時卻沒有選擇熟悉的路。

他左看看右看看,溜進了畜生棚的某條小路。

這條小路極其偏僻,極少有人出沒。但瑞克斯走得極快,巧妙地躲過了所有人的視線,最後來到了某間已經倒塌的小屋旁。

倒在地上的茅草已經腐爛,地面滿是坑洞,連一顆雜草都不長。瑞克斯俯身扶起倒在地上的門,他花了很大功夫才沒讓腐化的木頭裂開。血脈者的目光在門上細細摩挲,很快找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。

他憐惜地撫摸著門上刻著的兩個名字,一個已被時光腐蝕,另一個依稀能夠辨認出字跡,上面寫著【科恩】。

望著那個名字,瑞克斯的眼中湧出一絲懷念。他小心翼翼的將木板放了回去,忽然聽到了背後傳來哢嚓一聲。

男人立刻提高警惕,滿是警戒地盯著傳來聲音的方向。走出來的卻並非他想象的敵人。

阿蜜莉雅出現在路上,臉上帶著一抹病容,精神看起來好了不少。雙方都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彼此,氣氛一時有些尷尬。瑞克斯下意識往旁邊看了一眼,似乎在找有沒有地方可以藏起來。

“這裏是首領和副首領住的地方,已經很久沒人來過了,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?”

阿蜜莉雅看了眼倒塌的小屋,又看了眼瑞克斯,語氣充滿探究。瑞克斯下意識退了一步,阿蜜莉雅卻沒放過他。

“你是從哪裏鉆進來的?我沒在來的路上看到你。”

這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,因為他剛剛走的小路只有很少的人知道。

瑞克斯沈默不語,直到在女人的註視下狼狽地挪開了視線。阿蜜莉雅再三追問無果,她盯著瑞克斯看了一會兒:“你是不是認識我?”

這件事情該怎麽解釋呢?瑞克斯支支吾吾,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對方。他看天看地看空氣就是不看阿蜜莉雅,直到女人聲音顫抖地問:“你到底是誰?”

她聽起來快哭了,瑞克斯最怕女人哭。

那會讓他想起來一些不可追憶的往事,殘留在心頭的疤痕灼傷著作痛。男人沈默了許久終於擡起頭來。他其實比女人的年齡還要小一些,可語氣平穩

“阿蜜莉雅,你還是一個愛哭鬼。”

聽到那個熟悉的稱呼,阿蜜莉雅猛然睜大了眼睛:“你是——”

“噓。”

女人猛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,震驚地看著他。細細的聲音從指縫裏流出來,充滿不可思議。

“你、您是怎麽從那裏出來的?”

“......”

瑞克斯沈默了下,說:“是科恩把我帶出來的。”

那些事情過去得太久,說出這個名字時,瑞克斯由衷感到懷念。

科恩。

這是他曾經最好的朋友,也是反抗軍最初副首領的名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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